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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2章 第 6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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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2章 第 62 章

後面幾天時間, 謝瑱都在用功苦讀。相較於謝瑱的用功,林卿衍這邊就輕松很多。

因為謝瑱沒有打算,這一次下場就必須考中。林卿衍對謝瑱又總是莫名的自信, 對於謝瑱參加縣試這件事情,他就看起來沒有那麽的緊張。

剛好最近鄰居家的媳婦, 柳氏聽說他家想要買下人,就天天過來給他出謀劃策。

林卿衍一邊要照顧可愛的孩子, 一邊要跟柳氏兩人商量買下人的事,他就更加沒有時間去管謝瑱了。

這幾天謝瑱吃喝的問題, 就被他交給了董香竹。董香竹其他的東西不會,在做飯上還是有一手的, 倒是不需要他擔心太多。

這一日下午, 林卿衍抱著孩子, 帶著七哥兒,與柳氏一起去了街上牙行。

本來他們是奔著買下人的事情去的,想要過去看看能不能遇見好點的奴仆。

比如獲罪的官宦人家的家眷或者下人, 他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被家裏牽連,從身份尊貴知書達理的貴族世家, 一夕之間淪為了奴隸被人隨意買賣。

這樣出身的奴籍,一般都比較受歡迎。尤其是他們這種小地方, 很多都是剛剛被送來,就會被有錢人家給買了。

林卿衍想要買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或者老夫郎,最好是出身稍微好一點的。這樣的人, 一般都比較愛幹凈, 講究, 為人處世也看起來更穩妥大方一點。

結果兩個人去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合適的,倒是在回去的路上林卿衍給孩子買了只小羊。

是的, 他們經過一個小攤的時候,小崽子一直盯著人家的小羊看,身子也不自覺的朝著那邊探啊探,一張小臉上滿是止不住的好奇與渴望。

林卿衍看了看他一直盯著看的那只小羊,是一只看起來十分幹凈雪白的小羊羔,問了價格之後他就給孩子買了下來。

有孩子的人就是這樣,他們不見得對自己多大方,但是對孩子肯定會很大方。

尤其是像林卿衍這樣的爹爹,第一次當爹爹,對於家裏的大寶就比較的寵溺。

於是乎,等到謝瑱讀書讀累了,稍微出來走動走動,就看到林卿衍抱著孩子,帶回來了一只小羊羔。

謝瑱聽了他們買羊的原因,就忍不住一陣的好笑與無奈。

“以前覺得家裏院子還挺大的,如今看來……院子還是太小了。”

謝瑱這樣說著,就伸手抱了一會兒孩子。

林卿衍聽到他的話,也覺得他們家的院子有點小了。

養了一頭牛,幾只雞,一只大鵝,兩只狗子,還養了幾只兔子。如今他又買了一頭小羊,整個院子裏看起來熱鬧的不行。

等到以後,謝瑱說不定還要買馬,他們家就有點放不下了。

林卿衍見狀嘆了一口氣,心裏想著家裏實在是放不下了,他就把它們挪到鎮子口那套房子去。反正那邊也不怎麽住人,空著也是空著,不如用來養這些家禽家畜。

……

縣試的前一天早上,謝瑱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。

一行人上午到達的縣城,下午找到了一家客棧。

他們一行人除了參加縣試的五個人,還有其他人一起過來的家人或奴仆,加上他們五個一共有十一個人。

這其中,謝瑱,與陶晴河是孤身一人過來的。

為了省錢,陶晴河就和謝瑱住了一間房間。

對此謝瑱一開始是不願意的,他與陶晴河家裏的情況不一樣,沒有必要委屈自己跟別人同一間房間。

但是陶晴河家裏很窮,其他人又都是拖家帶口的,根本沒有人願意跟他拼一間,最後他只能可憐巴巴求到謝瑱這裏。

謝瑱想到對方也是一個讀書人,看起來似乎書讀得還挺不錯的。也許今天他隨手幫了對方一下,日後對方高中也許也能幫到他,所以最後他猶豫一下就答應了。

陶晴河也知道謝瑱沒有必要和他一間房間,所以晚上休息的時候就特別的安靜。只要謝瑱不找他說話,他就不會吭聲,甚至走路都刻意放輕了。

因為陶晴河的識趣,晚上又是他打的地鋪,倒是對謝瑱沒有太大影響。

次日,縣試正式開始考試。

天還不亮,謝瑱他們就陸續趕到了縣衙禮房侯著。

縣試的主考官是縣令大人,考場設在了縣衙的禮房。

他們縣的縣令是去年剛到任的,姓張,對方是個長得比較高壯的年輕人。聽說張大人不僅文武雙全,還是個性格比較剛正不阿的。

因為這是對方到任以來,第一次主持縣試的考試,所以就比較的認真且嚴苛。

來參加考試的考生,都要提前半個時辰進場。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貪睡起晚了,就算他趕到考場時剛剛好是考試開始,對方也沒有辦法再進入考場考試了。

為了防止中間出現什麽變故,謝瑱他們都是提前過來的。因為他們來的比較早,進場排隊在前面,進場也就比較早。

縣衙禮房的考場很大,呈現一個回字形。考生們需要依次進入考場,通過第一道門的時候,會有衙役對他們進行檢查。不管是他們帶的考籃,還是他們身上的衣物,都要進行仔細的多番檢查,他們才能通過第一道大門。

這個時候天氣還很冷,檢查他們考籃時還好,就是翻翻找找看看的。但是等到檢查身上的時候,就需要把身上衣物脫下。

一個衙役翻找他們脫下來的衣物裏有沒有夾帶小抄,另一個衙役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藏著小抄,還要把鞋子和襪子也脫下來給衙役看。

這個時候的考生大多數都很狼狽,尤其是一些有腳臭,狐臭,或者衣著寒酸之輩,免不了被周圍的人打量一番。

就比如陶晴河,他家裏比較窮,估計供他讀書都很困難。所以他在衣服上,就要比其他人寒酸許多。

不過好在,他前面的是自己人,後面的人又是謝瑱。

謝瑱這個人性格沈穩,只要不是招惹過得罪過他的人,他對待別人一向都是很溫和的。而陶晴河與他如今算是好友,他就更加不可能去嘲笑他了。

加上謝瑱生得高大,英武,在他這邊狼狽的被檢查時,謝瑱那邊也開始脫衣物了。

很多人都在好奇打量謝瑱,覺得謝瑱不像是個讀書人。而謝瑱的身材又特別好,哪怕是一些不講究身材的讀書人,在看到他那副健壯有力的好身材的時候,也會忍不住朝著謝瑱流露出羨慕的眼神。

很快他們通過了第一道門的檢查,之後就來到了第二道門的門前。

進入第二道門的時候,需要進行唱保。

唱保是什麽呢?

唱保就是一個考生在進入第二道門時,需要大聲自報名字,年齡,籍貫,作保人等信息的流程。

在他唱保之後,為他作保的廩生,會在之後進行回應,回應這個考生是不是他作保的人。

在此期間呢,還有一個衙役拿著報名時考生填寫的姓名,籍貫,以及描寫樣貌的信息進行核對。

確定對方的信息無誤,沒有任何作假的問題,這名考生才能進入第二道門。

等到輪到謝瑱的時候,他就學著前面幾個人的模樣,把自己的姓名,籍貫這些報給了衙役。

若是以往,他這樣一個獵戶,應該會引起他人的註意。

但是他們這裏新上任的縣令大人,就是一個跟他生得一樣孔武有力的高大男人。

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是衙役還是考生們,都不敢對外表類似縣令的謝瑱流露出異樣的眼神。

謝瑱順利的進入第二道門,這個時候會有個衙役給他一個號牌。他就拿著這個號牌找到他的號舍,就可以耐心等待著考試開始了。

縣試一共分為五場,每天考一場。

第一場稱為正試,正試考的內容相對多一點,也要比後面四場稍微難點。

但是內容多,內容難,是因為正試若是通過了,後面四場就不需要繼續考了。

所以相對於後面那幾場考試,第一場的正試才會比較重要。

也正是因為第一場的特殊,第一場正試考完了之後,中間需要隔上兩日的時間,用來讓考官進行批閱試卷。正試第一場就通過的考生,之後就不需要繼續參考了。

正試第一場沒有通過的考生,可以繼續參加第二場的照賦。考完第二場的照賦,還要繼續考第三場,第四場,以及第五場。

這後面的四場考試,每天考一場,中間休息一天。需要四場考試都通過了,才能算是通過了縣試。

而通過了縣試的考生,才有資格去參加府試。等到縣試,府試,兩場考試都通過,才能算是童生。

之後的院試,只有有了童生的身份,才能進行報名參加考試。

科舉考試一層一層的就和闖關一樣,期間考驗的不僅僅是考生的文化水平,還要考驗到考生的身體素質,考試時的心理承受能力,以及一些個人的運氣等等。

因為沒有一個好的身體素質,像是這樣冷的天氣又是脫衣服檢查,又是挨凍受冷考好幾天試的情況,底子稍微差一點的就會很容易生病。

然後考生的心裏承受能力也要強悍,有一些考生平日裏成績挺不錯的,普通考試也能考出挺不錯的成績。但是一到了正式考試或者大考時,就會忍不住緊張到手抖,呼吸困難,頭腦一片空白。

這樣的人,就算文化水平高,真的有一些學問,也沒有辦法發揮出來。

相反,有一些考生平日裏成績平平無奇,但是由於對方的心態一直穩如老狗,有的時候不僅能夠發揮的不錯,說不定還能考得比平日裏成績更好。

最後一點也一樣很重要,那就是個人的運氣。

運氣這種東西,不管是什麽時候都很重要。運氣好的時候,有的人走在路上都能撿錢。運氣不好的時候,有的人喝口水都能塞牙。

考試的時候,運氣也一樣重要。比如運氣好的人,他剛剛翻過的書,就剛好在考試時考到了。運氣不好的人,就會在考試的時候遇見不會的題目。

謝瑱這個人,是個運氣很普通的人。他這一次來參加縣試,並不是因為想要碰碰運氣,然後靠著好運氣通過縣試。

而是他有一個大優點,那就是他是個考試型選手。就是那種就算平日裏成績普通,也能夠在大考裏超常發揮的人。

如果他平日裏的成績有六十分,他可以在考試時發揮出七十,或者八十的水平。像是他這樣一到了考試,就頭腦格外清醒,超常發揮的人就是考試型選手。

謝瑱上一世,可是一邊去打工養自己,一邊讀書考上名牌大學的。

他這樣的人,最不怕的就是壓力。

越有壓力,他就越強。

所以就算他只讀了一年的書,很多書甚至還沒有讀透呢,他就敢搏一搏來參加科舉。

當然了,這樣的搏一搏,也就只能在童試的時候。

童試是科舉的入門考,難度低,考試內容都是書本上的東西。

等到後面鄉試,會試,殿試的時候,考試內容就要覆雜深奧很多。可不是他這種半吊子,就敢試水去隨便報考的。

他們縣,叫長坪縣,位於雲州府北邊。

因為十年前遭受過戰亂,後來還出現過馬匪,整個縣的人口並不多。

上一屆的縣令又是個貪官,就導致整個縣的讀書人也不算多。

其他的縣,一個縣試就有將近兩百讀書人參加。

到了他們這裏,縣試一共只有九十八人。

這個人數很少的,聽說若是讀書人太少,還會影響到縣令的政治考核。

新來的張大人,看起來人似乎還挺不錯的。估計再等個幾年的時間,長坪縣在對方的治理下,讀書人的人數會增加不少。

到時候再參加縣試,就與今年大不相同了,競爭力會明顯大很多。

謝瑱的號舍在個邊邊上,這個位置有好處也有壞處。

好處是,只有一邊有考生,會相對的安靜一點。

壞處是,他的號舍光線有點差,碰上今天又是個大陰天,對於他答題有一點影響。

縣試考試的號舍很小的,是一個一米寬的小房間。說它是房間都擡舉它了,因為它有一面墻是開放的。

這種開放式的環境,配上現在還這樣冷的天氣,考試確實是一件很受罪的事情。

不過好在,聽說可以花錢買考場裏提供的炭盆。

他們考生進場的時候,考籃裏只能帶筆墨硯,連張白紙都不能帶的。

想要在號舍裏舒服點,比如買個炭盆什麽的,就需要花錢在考場裏買。

謝瑱原本想要買個炭盆的,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無處安放的大長腿。

他人高,腿長,縮在這樣小的號舍裏,本來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。

若是他買個炭盆,到時候反而占地方。萬一不小心打翻了炭盆,發生火災是小,取消考試資格就不妙了。

所以謝瑱想了想,為了穩妥,就沒有買炭盆。

然後就在他這邊,默默聽著縣令大人宣讀考場規則的時候,一擡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
那個熟悉的人影很快也註意到了他,對方在看清楚他是謝瑱的時候露出了個奇怪的笑容。

那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,正是與謝瑱一個村子的薛二郎。謝瑱有點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那樣笑,反正對方的笑容看起來不怎麽友善。

謝瑱沒有特別去糾結,薛二郎與他本來就不是同路人。他沒有必要為了個外人,去花費太多的心思。

所以等到張大人宣讀完考場規矩,一個大胡子的衙役敲響了三聲鑼,就有幾個衙役陸續開始發放考卷,謝瑱的註意力就立刻被考卷吸引了。

在謝瑱斜對面號舍的薛二郎,見謝瑱開始有模有樣的研墨,就忍不住扯了個譏諷的笑容。

薛二郎以前對謝瑱也沒有這麽大的惡意,以前他覺得謝瑱就是一個只會動粗的大老粗。

但是後來謝瑱開始讀書了,一想到謝瑱這樣的大老粗,也成了他們這樣的“讀書人”,他就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。

大概是“同行相輕”,也有可能是覺得,謝瑱這樣的人讀書有辱斯文,反正薛二郎後來就越看謝瑱越不順眼。

尤其是在對比兩人的家眷時,看到謝瑱身側貌美如花的夫郎,他再看看他家醜若無鹽的妻子,他的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的不平。

在薛二郎走神的時候,謝瑱這邊已經研好了墨,正在不急不躁的在考卷上填寫自己的姓名與籍貫。

上一世他練過五六年的毛筆字,如今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,他又寫了兩三年的毛筆字,算起來也算是有七八年了。

但是他依舊覺得寫毛筆字慢,磨人,不如用鋼筆,針管筆那麽利落。

不過好在,他的心性一直很穩,想著這個事關自己以後前途,寫字的時候就更加有耐心起來。

正試主要考的是,貼經,墨義,經義,以及一篇五言六韻詩。

貼經就是後世的古詩填空題,比如給出一句“床前明月光”,讓考生寫出下一句。也有可能給出下一句,讓默寫出上一句的。

這個不難,只要熟讀背誦五經就行。

墨義就像是後世文言文的註釋題,考卷會給出一段經義給考生們,然後在裏面標出一段話或一個詞,讓考生們回答這一段話或一個詞在這段文裏主要想要表達的內容。

經義類似於討論題,通過考試題目進行擴展和延伸。這個沒有特別大的要求,不像是以後考的策問題,會相對的要一些政治立場。

最後的一道題,就是給出一個主題,然後根據這個主題來寫詩。

就和後世的作文題差不多,唯一不同的是,後世是長篇大論的八百字。這個時候要寫的詩,要相對簡短很多。

謝瑱大致的掃了一遍考題,就先把簡單的題目做了。這些能夠穩拿分的先拿了,再根據難度去做其他題目。

一上午的時間,他都花費在了貼經和墨義上。這兩大部分的題目還挺多的,謝瑱寫的時候十分的小心,不能讓卷面上出現任何汙跡,不然也是會影響到考試成績的。

等到把簡單的題目做了,下午的時候就要輕松很多。

因為剩下的題目很少了,除了要寫一首詩外,就只有兩道小題了。

謝瑱不急不躁的寫完所有題目,就把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寫詩。

寫詩就跟寫作文一樣,後者是用語言進行擴寫與延伸,前者也需要進行擴寫與延伸,但是卻要用更加簡練的文字。

不得不說的是,數理化非常的有用,但是文科若是學得好學得妙,在古代也同樣能夠飛黃騰達。

文科與古代的科舉更貼近,那種專屬於夏朝的古風韻律,也只有受過這方面熏陶的人才能明白有多美。

同樣的,政治理論學得好,歷史學學得透,在古代朝堂說不定也能闖出一番新天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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